蘋果與 GnuTLS 的 SSL/TLS 漏洞是 NSA 植入的後門嗎？

當你上網刷卡付錢或在網站上讀寫敏感私密資料 （例如登入 gmail） 的時候， 網址開頭會變成 https。 這個 s 就是 "secure"， 意謂著你現在的連線受到加密保護， 應該是安全的。 它底層所採用的加密安全機制叫做 SSL （舊） 或 TLS （新）。

2013 年九月， 紐約時報根據 Snowden 所提供的資料 報導 NSA 的 Bullrun 竊聽機制有能力破解幾乎所有網路加密機制： 「他們花最多力氣在破解全美 （其實是全球） 普遍使用的加密技術： SSL、 VPN 及 4G 行動保護。」 （相關中文報導： 網路加密協定在美國國安局前幾乎都是無效的； 很讚、 很多連結的 New Yorker 報導）

資安專家 Bruce Schneier 閱讀 Snowden 提供的文件之後 大嘆美國政府背叛了網路， 並提供五點建議讓民眾自保。 「出問題不是數學， 而是程式碼。」 資安教授 Matthew Green 說： 就算要我用右手臂換取才能看到文件我也願意！ 可惜他只能 憑空猜想 （就是這篇文章先被校方 要求撤下 後來才又放回去） 有哪些攻擊方式， 其中之一就是建議大家要小心微軟 IIS 及自由軟體 OpenSSL 的程式碼有沒有漏洞。 結果最近發現問題的並不是使用量比較高的 Windows 與 OpenSSL， 而是相對比較次要熱門的蘋果產品及自由軟體 GnuTLS。 (下詳)

上個月， 蘋果的 iOS 被發現 有一個 SSL 超級烏龍漏洞 -- 有一句 goto 指令被額外重複一次， 造成安全檢查破功。 詳見 PTT 專業分析文。

這是粗心造成的 bug 還是陰謀？ Schneier 也不確定； 只是恰好先前他寫了一篇文章指出後門的三大要件， 這個 bug 完全符合。 其中一個要件就是要看起來像是一個意外造成的 bug， 這樣萬一被抓到時， 才好開脫。 John Gruber 注意到： 這個後門出現的時間點是 iOS 從 5.1.1 升級到 6.0 的時候； iOS 6.0 於 2012 年九月份上市； 去年六月曝光的簡報宣稱蘋果電腦於 2012 年十月被納入 NSA 的 PRISM 監聽計畫。 「鞋子合腳」， 但是不是陰謀很難講； 有五種可能性： 詳見 沒有註明原文連結的簡中報導。 不只是 Schneier， Guardian、 zdnet、 infowar、 ... 大家都在問： 這到底是粗心還是陰謀？ 當初是誰改的？ 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加了這一句？ 為什麼後續的檢測沒有測出來？ Schneier 那一篇底下有很長的討論； 他自己則說： 「我真的不知道。 但是如果是我想要藏後門， 這正是我會採取的手段。」

無獨有偶地， 本月初 Red Hat 工程師發現： 自由軟體 GnuTLS 同樣在負責 SSL/TLS 安全認證部分的程式碼， 也有類似的錯誤： 這次是因為 goto 到錯誤的地方， 同樣造成連線安全檢查破功。 質疑蘋果的陰謀論， 大部分也都適用於質疑 GnuTLS。 最大的差別是： 雖然兩者的程式碼都攤在陽光下， 蘋果的修改歷程沒有公開， 而 GnuTLS 的修改歷程有公開。 分析 之後， 發現是 2005 年清理雜亂程式碼 （code refactoring） 的時候， 因為混雜了兩種常見但彼此矛盾的不同寫作風格， 導致不小心造成 「該放行」 與 「該阻擋」 的判斷結果顛倒寫錯。 這篇文章 指出： 常見的 SSL/TLS 自由軟體包含 OpenSSL、 GnuTLS 與 NSS； 網頁伺服器 apache 預設是使用 OpenSSL 而不是 GnuTLS； firefox 瀏覽器採用 NSS。 但是 chromium 以及其他 webkit 系列瀏覽器 （那就包含 konqueror 囉） 則採用 GnuTLS。 該文也解釋因為授權衝突的關係， 才出現這麼多版本。 zdnet 的 linxu/open source 專欄作家 Steven J. Vaughan-Nichols 勸開發者丟掉 GnuTLS。

我趕快在我所有的 antix （debian 系列） 電腦上順便把所有的安全更新一起補上： apt-get upgrade security 。 更新之前與之後， 下 dpkg -l libgnutls26 查看一下系統裡所安裝的版本； 另外也用 apt-cache show libgnutls26 查看一下你所採用的 distro 的官網的版本。 我更新之後的版本是 2.12.20-8+deb7u1 。 根據 1、 2 這兩篇， 這樣看起來就 ok 了。 如果是 ubuntu 的話， 安全更新之後請跟 這一頁 所列出來的版本對照確認。

那麼， 這兩個 bugs， 到底是不是 NSA 植入的後門？ 放著手邊正事沒做， 爬了一整天的文， 我還是得不到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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