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中共滲透/激化對立/顛覆民主社會的手法， 從認識 Yuri Bezmenov 開始

Yuri Bezmenov 檯面上是蘇聯時代派駐在印度的外交人員； 實際上他也是 KGB 的特務。 後來他發現自己在替蘇聯政府建立一份 (未來推翻印度政府時所需要的) 「印度人獵殺清單」， 其中當然包含他自己身邊的印度朋友。 加上其他許多原因， 他無法忍受， 最終叛逃到加拿大， 並且向自由世界揭露蘇共如何對自由民主的國家進行 「意識形態顛覆戰」， 方法是扭曲大眾的認知與價值觀， 最終要達到推翻該國政府、 奪取政權的目的。

他描述的很多手法， 像極了中共正在對台灣做的認知戰， 包含一些我個人的親身經歷。 在注意力經濟時代， 這種 「意識形態顛覆戰」 更加可怕， 因為 軟體和網路是人類社會的神經系統， 中共透過抖音等等工具 操縱 (也就是 Zuboff 所說的 economy of action， 不是只有單向的窺視) 用戶， 不需要動槍炮就可以跨越國境提前許多年， 預先腐蝕瓦解侵略的目標。 然後再拿 (一本正經、自信滿滿地鬼扯瞎掰唬爛的) 生成式 AI， 把製造煽動言論/圖片/影片的速度與量放大幾萬倍， 你想那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網路上找得到一些 Bezmenov 的採訪與演講， 但是文字的資訊很有限， 中文的更少。 我把找到和遇到的資訊集中在這裡， 希望有更多人可以關注這個議題。

任職於美國南加大的 Paul Orlando 說： 儘管 Bezmenov 的主張有一些爭議， 我們還是應該 (更應該) 研究他的說法，不該把他遺忘。 要認識他的論述， 可以從這兩篇中文文章開始： 敵人如何顛覆國家？、 謊話操作正確就會變成真的。 雖然各只有一小部分在介紹他， 其他部分也很值得看。

來自他本人的第一手資料有兩大部分： (1) 4小時12分的 這個影片 (備份) 包含了好幾段他的採訪與演講， 其中 Edward Griffin 採訪他的部分有 逐字稿 (2) 他寫的書 「Black Is Beautiful communism is not」： 完整圖片版、 有缺頁的文字版。

以下是文末圖片的來源連結， 以及一些人分別做的摘要 (整理自 對話串)：

1. 英國海軍的一篇論文： Russian political warfare: origin, evolution, and application p. 224
2. 羅馬尼亞典藏臉書帳號： The four stages of subversion
3. 被停權的某個推特帳號： tuzzi

我自己感受特別深刻的， 是網際網路功能的改變。 曾經有一段時間， 網路是拿來對抗謊言的好工具， 可以讓更多人知道 「2+2 等於 4， 不等於 5」。 例如 用「單調遞增函數」解釋公投的問題， 終於促成 2017 年 12 月的修法。 近年來， 網路卻變成傳遞扭曲價值觀的可怕工具。 一些奇怪的人提出扭曲的價值觀， 然後引發眾人之間的對立。 更可怕的是， 眾人不是根據這個價值觀本身在對立， 而是把它轉變成 (或是被有人刻意操作成？) 譴責某些 「很容易被貼標籤、 但其實根本從未對原始價值觀議題表態」 的一整族群人。

最明顯的一個例子是有 (校外人士？) 在三校同時匿名張貼納粹符號事件 之一： 戰中一中、 之二： 戰以色列。 甚至有一些人士很明顯地採用 Bezmenov 所描述的策略在帶風向， 像是 這位人士 在 Amazon 下架原創作品事件 與 Midjourney 協助習禁評事件 當中， 展現的手法都是 「鼓吹法律應凌駕於道德與正義」； 有趣的是， 當他被要求批評中共時， 就自動噤聲了。

也可能是本來就值得理性討論的爭議議題， 例如環保/性別/勞工權益/... 等等， 這些原本正當的各種社會運動突然被一些言辭挑釁/極端的人士所綁架， 扭曲成針對某政黨 (甚至可能是長期支持你的政黨)、 某宗教、 某公司、 某大學的貼標籤攻擊。 我強烈建議長期投身某社會運動議題的朋友們用相同的方式去檢視 「看起來有點像在支持你的主張， 但言辭卻過於激進並且偏離原始主題的那些新進陌生同好」。 你應該要求他用相同的標準檢視並批評中共。 如果他不敢， 那就是中共派來反串成為你 "盟友" 的角色無誤。 要記得， 你的初衷是 啟發與說服 而不是 強化對立。 如果你對中共的手法沒有戒心， 那麼你所關心的社會議題， 很容易就會被綁架、扭曲、推離正軌，變成中共用來激化社會對立的工具。

中共操作輿論的另一個明顯現象， 是 「在法律領域，漸漸地顛倒道德觀，把那些罪犯形塑成受害者。」 我馬上想到某位竊佔國土的立委，跟某位詐領助理費的市長。 在很多人眼裡，他們都是受害者。 我沒辦法指出中共操作案例的精確人事時地物； 但是如果要說今日這種價值扭曲普遍的社會現象是自然發生的， 實在很難令人信服。 就像用瓦斯爐燒開水時， 你很難精確地指出是哪一顆水分子把能量傳給哪一顆水分子， 但是水溫上升顯然是因為有外界能量的介入。

近日大規模出現的一類案例： 假冒台灣軍/警/消， 用Line訂便當， 一旦店家確認開始做就立刻刪帳號棄單。 文字當中多處出現簡體字。 這明顯故意要破壞民眾與公家單位之間的信任。

Bezmenov 主張用宗教對抗共產黨的這些 "active measures"； 九評編輯部 應該也很認同。 我個人對宗教採取比較保留的態度； 我是 Bezmenov 口中那些堅持 2+2=4 的那群人 - 至少目前沒有面臨生存威脅時還可以堅持。 我相信當社會上有更多人談論 Bezmenov 的提醒時， 共產黨的顛覆策略就會變得比較難推進。 所以要拜託大家幫忙： 如果你在社群媒體的公開討論串裡看到疑似中共滲透的案例， 請要求可疑人士公開地 （針對與討論串相關的議題）批評中共。 如果他不敢， 那就請把那個討論串的網址貼在這裡。 如果不違反該討論串的規範， 也可以把本文的網址貼過去。 我們不敢確定說那個人一定就是中共派來的， 但至少可以藉由這樣的反制， 讓更多人認識 Bezmenov 的提醒。 想要保護台灣， 讓更多人看清中共滲透與激化對立的手法， 很多時候可能會比自己加入大亂鬥更是有效的方法。

"It is the invariable lesson to humanity that distance in time, and in space as well, lends focus."
[拉開時間與空間的距離，可以讓人們看得更清楚。]
-- Isaac Asimov, Foundation and Empire

下面是我拋磚引玉翻譯他的演講的一小段。 (請開字幕！) 覺得他描述的那類人， 跟台灣某些知名親共人士 (或是某些 主張與「真相」vs「謊言」保持等距 的知名學者) 很像。 讀者也可以到 軟體自由協會的 peertube 頁面 分別下載影片檔與兩個字幕檔之一， 再用 vlc 播放。

[2024/2/1] 明居正教授簡要解說中共的特性，大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