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抖音 ？ 不如把 「頭腦保衛」 常識納入課綱 [即使只是拋風向球]

抖音 (嚴格說，我們用的是國際版，應稱為 tiktok； 不過以下簡稱抖音) 該不該禁？ 有太多理由應該禁； 但是在民主國家不太可能。 也許我們可以提高一個層次， 討論是否要將 「注意力與情緒保衛戰」 納入課綱。 單單是刺激社會各界人士參與討論， 也許就已經達到降低抖音傷害的效果。

許多國家禁用抖音。 [換日線、 經濟日報、 mashsable、 美聯社] 阿富汗、印度、尼泊爾全面禁止； 至於歐洲幾國及歐盟本身、美國、加拿大、紐、奧等等民主國家， 則只能禁止公務人員上班時或是在公家手機上禁止使用抖音。 想要全面禁止抖音就必須挑戰言論自由與私密通訊 (傳檔) 自由， 甚至必須否定個人對於自身手機的財產自主權， 台灣當然也就不太可能做得比其他民主國家更嚴格。 但是這種 「公務禁令」 對於各種抖音挑戰造成許多青少年受傷甚至死亡 [中文、 英文] 的現象恐怕完全幫不上忙， 更不可能期待它可以減少較不明顯但更全面的心智傷害， 例如長期接收 毒品與性短片的刺激。

其實抖音問題只是這個年代 「資訊爆炸=>注意力稀有=>情緒攻防」 的諸多現象之一而已。 其他諸如詐騙、 網紅搶流量、 社交工程、 假消息、 中共認知戰、 邪教、 軟體界面的暗黑模式 (或稱 deceptive patterns)、 economy of action 等等也都是這個時代同一個洪流下的不同表象： 你的大腦是別人的戰場， 很多人為了攻佔你的大腦， 會採取激發情緒的手段； 看管自己的情緒，小心你的情緒 - 特別是負面情緒 - 不要被有心人利用， 是這個年代非常重要的生存自保能力。

把討論層級拉高到這個層次， 可以防止這個議題淪於政治口水戰、 可以避免親共政黨不當地簡化議題試圖把禁抖音跟反中畫上等號。

然而這些議題過於嚴肅且無趣， 要怎樣才能吸引大家討論呢？ 我建議執政黨拋出一個政策風向球： 表示計畫將這些議題納入課綱， 並且預先建立一個 「案例教材網站」， 直接「具有客觀事實可以打臉假消息」的案例， 像是防疫時期的 黃珊珊所散佈的假消息、 致死率全球第三高 等等都納進來。 也邀請各界補充更多案例及提供意見。 要取一個比較簡要響亮、能夠涵蓋上述所有議題，以及傳統的媒體識讀的統整名稱。

這必然會引起反對的聲浪。 至少中共絕對會透過在台灣的代理人發表強烈的反對意見。 "什麼！ 又要把你執政黨的意識形態加入課綱了？" 這恰好符合拋風向球的目的。 情緒決定資訊傳導度。 有爭議的話題才會得到媒體與眼球的關注。 不論最後有沒有通過， 光是在討論的過程， 就已經可以吸引很多 (可能早已超過受教年齡的) 群眾來造訪前述的案例教材網站。 甚至是討論過程當中， 過當的情緒反應都可能可以拿來當成案例， 變成支持此一政策的理由之一。

網路時代， 封鎖資訊是走不通的路。 反過來想， 思考如何讓有益社會的資訊擴散， 這才是比較有希望的方向。 情緒決定資訊傳導度。 如果可以把對於政策風向球的 「憤怒」 跟 「猜疑」 這些負面情緒導向 (為了反駁而) 「好奇」、「求知」 的慾望， 進而讓更多人學會管理自己的情緒、 避免隨著 [不只抖音平台，還有其他平台上面的] 假消息或是傷害財富/身體/健康/安全的風潮而起舞， 那麼不管這個政策最後有沒有執行， 「拋風向球」 這動作本身也就已經發揮了一些功能。